父子情

“玩好了沒……”父親回來剛一開口，還沒等他字吐完，我就平淡，理所當然地回答完成了。我知道，他是想說去學習去，於是，有時候，我特意等他回來之際，走到房間去賭氣數來。小時候，我是這樣的畏懼而又親近父親。當估計他快回來時，我一本正經的姿勢，坐在房間裡，默默地讀我的書，父親回家，敞門一看，二話不說就離開了。一片變得是那麼的寂靜，似乎一切都沒有發生……父親是那麼的高碩，嚴肅。我很少見到父親，他是那麼的讓我不敢親近。
“又在玩了，去讀書去﹗”父親剛一回來，看到我在玩，二話不說，命令式的叫我去讀書，我不甘愿的走到了書房……，即使作業做完了。初高中之間，我是這樣的畏懼，反抗父親。這些只能埋藏在心頭，不敢多說。有時候，等他回來，趕緊將電視一關，又去讀起書來。他依然是看了我一下，同樣是靜靜地關起門來，同樣是那麼的寂靜，一切沒有發生。但在我心中，已是小小的不情願了。“他很少回家，再忍一會兒他就要走了”我這樣對自己說。一點也領會不到父親的艱辛，在那寒風颯颯的夜晚，在那大雨磅因礡的黑夜，在那悶悶灶灶的夜間……
“你聽不聽話，快去學習去﹗”這是一個更嚴厲的話語，嗓聲極大，轟動天地般。父親回來，看到我在玩，雷霆大怒地叫我吼道。我依然不聽，有頭有理地依然玩著，最後，終敵不過父親，心不甘，情不願地走進書房，心卻已飄向窗外。高中之時，我是這樣的看待父親，他，不像我看到之前那種偉大感，我已用行為去反抗。明知他快回來，卻表現地滿不在乎，照舊看起電視來，想氣氣他，孩子畢竟是孩子，總是想的異想天開，父親畢竟還是高碩的，我敵不過他，憤懣地跑向房間。心中埋藏一片恨意。“等我長大了，我就可以遠離你了，盡情的干我想干的了。我這樣對自己說道。此時的父親，已是白發橫溢之時……
在我的記憶中，父親是灰色的。
小時候，我是在爺爺奶奶的懷抱中長大，尤其是奶奶，我幾乎一刻也不肯離開。調皮，脾氣暴躁的我對周遭一切無視於中，記憶裡，心靈裡，很少想起爸爸媽媽的樣子。奶奶是最疼我的，而爸爸媽媽總是在打我，罵我。再加上父親很少回家，也聽說過他從沒有抱過我。所以在我大腦中，父親的印象是少之又少。記得最深的幾次是這樣的︰一次，是他和媽媽，在責怪我時，我極力反抗，嚎叫，他們將我甩到了家中院子裡，我的頭重重地碰到了地上，差點碰到台階上。這是我記得最深的一次大哭。還有一次，記不得是犯了什麼錯還是為了什麼事，他將我關在了大門外，冷冷的冬夜，寒風颯颯，我赤著腳，穿著薄衣，豪豪大哭。哭聲可謂是驚天動地，驚動鄰居朋友。他們來到我家大門前，看不慣的說道︰“怎么把孩子弄成這樣，快開門，讓孩子進去。”不知過了多久，我才得以回家，伸在暖暖的被窩中。這畫面一直深深刻在我腦中，一次次回想，都記憶猶新。記得每一次，我都哭得像一只在寒風中的流浪狗，凍得抖抖的，害怕，恐懼…… 畢竟他是爸爸，當然缺少不了那普普通通，天下大父都具有的父愛。比如說他知道管教不了任性調皮的我，將我轉學到遠在他鄉的姑媽家，姑媽是教師，自然也會管教孩子，教人道德。即使是相隔兩地，即使是想見甚少。都怪我是一個調皮任性，不懂事，記住的大都是父親的壞，好是少之又少，因為我不理解，恨蒙住我的雙眼，記得在國小，寫一篇寄信文章，我在其中，都寫下的是埋怨父親的話︰他不像我的父親，總是偏在表哥的一邊，我恨他，恨恨恨……
稍長大一些，我也被姑媽教訓的有一點自知，我再次回到老鄉，回到自己該歸屬的地方。他總是關注我的學習，記得時不時的，我在教室裡，下課間，我看到已高碩男人在老師辦公室中談些什麼，不相信自己的眼睛，心跳忽然撲通撲通地想起︰天那，那是我的父親，他們說著些什麼？又將要教訓我什麼？我的臉漲紅，像一個乖乖孩，跑到了老師那。上國中時，我既然也有了一點點自主的思想，但只能埋藏心頭，不敢多說。我知道，他歸家很晚，甚至不回家，如果回家早了必然會過一會再走。所以，上完晚自習，我都會偷偷地去看一會電視。等他回家，用學習的姿態來敷衍一下他。我開始學會了與父親反駁。一次，考完試，他不肯我看電視，我死命的搶遙控器，最後將他擾怒了，將電視線拔掉了，藏在我夠不著的地方，我不服氣的哭著。等他走後，我想盡辦法，將電視線接上，若無其事地看了起來，之後的情景，我既不大清了，只記得，這件事連老師都知道了。還有一次，是考試前，我與父親玩下協議，來鼓鼓自己考試的志氣，這是多么滑稽有趣的一件事。但這種家人坐下，說說笑笑的場景，實在是太少了。在我的旅途中，依然是一個嚴厲的父親對一個孩子的催促。
高中了，關係更不可開交。我沒有考進最好的高中，令他很失望，於是他是不是的督導我學習，把學分看的十分重要，在第一次考試中，即使我在班上考下了第二，他晚上在我班級附近，教訓起我來，剛開始，我對自己的成績還是存在滿意一點，以為他不會罵我自豪的告訴了他，可是，結果換來的是一滴滴的淚痕。我回到老師講課的課堂，極力地想掩飾自己的悲哀。還有一次，終考了，我數學考了第一，第二名的分數起碼比我差三十分左右，但他已然走到導師面前，說我的數學分數怎么會這么低。他，就是這樣的一個父親，在我放假期間玩時，走上來催促我學習，換來的是一次次我的憤懣與不滿，結果，關在我笑笑的書房，含著淚，悲憤化作一只知尖利的筆鋒，寫下千千萬萬到思緒，我的不甘。有時我安慰自己寫道︰謝謝你對我的不滿，嚴肅，恨你的心情，對你的挑戰才會化作我的力氣，催發著我前進，我更要讓你留下那讚許我的一聲。我刻意住校，為的也是遠離他,減少我們間的摩擦罷了。
當我開始生重病時，我開始想作一個乖孩子，不想與父親爭，因為我知道，他為了我，已經付出了很多。陽光似在我心中，融化天地冰川。我，時不時地跟在父親的背後。但是，天不從人愿，有幾次我跟著他時，誤把別人當做了他，差點跟別人走了。起初我沒有在意，後來他們問我記不記得哪次發生什麼事時，我愣了。我哭起來，特地等與爸爸單獨在一起時，我哭了，感到無助，不滿地說道︰“爸爸，不要再讓我看街上的，商店的這些了，我似乎看不見它們，它們在我眼中沒有了生命力一樣，我過著虛幻的生活，分不清發生還是沒有發生，虛幻還是現實，我沒有了記憶，有時我連你也不認識了，我不要著樣的自己，我不想逛街，我只想看清這個世界，回到原來的我。”我著急，悲痛的哭著。連續幾次著樣說道。父親湊到我耳邊，告訴我不要和其他人說起。因此，每次我都特意拉爸爸一旁，又是一次沉痛的哭訴……
一次，我獨自在家門口時，一個快遞寄到我家，問我知不知道xxx，我一下回答不知道。後來等那人走後，怎么聽說過，是誰？
想了半大天，我不確定的想起︰是前不久還見到的叔叔，小時候我就認識他了，我立即下去將快遞接收，帶著不確定的心情，即使是百分百正確的事。接收時，我又問簽在哪，信件放在我面前的字，似進入不了我眼中，即使是在我面前。我的身體弱了，毫無力氣，一階一階使勁地往上走，使命地含著溢滿的淚花，不讓他留下。回到家，關上門，無助地靠在牆上，終忍不了情緒地發洩，在牆上悲痛抽泣著，一個人，無助，似被這世界拋棄，似無法走進色彩的世界，腦中一次次出現那恐懼的一個人──雙眼無神，似一僵尸在路上行走，沒有靈魂，似一死神，向我來索取，剝奪我的一切……時間的輪軸似乎停止下來，包含著我一人。我有如往地告訴父親，我想要離開這個世界。
一次我在一位阿姨家，阿姨問我是不是想死，有又告訴了我父親總是無助地告訴了她，還哭了。頓時，我的心被沉沉地壓著……半天不吭。
我抵擋不住惡魔的襲擊，抵擋不了那恐怖的自己，漸漸的，我的病情更嚴重，住了院。雖然想變好，但我的心還是放不了自己，懲罰著自己，等父親來看我的那天，還是抑制不了我的哀，一見父親，有大聲地說道︰“父親，我不想住院了，我不要自己了，我好難受，想做的做不了，想死又死不到，我活在這世上干嘛，把我扔了吧……”父親不知從何說起，將我領著外出散步了。臨走之時，他的雙手捂著我兩臉頰，親切地囑咐我要聽話。那時，我沒有在意他的動作，因為我的心中，都想著在黑暗角落中的自己。這也是後來一位病房的阿姨多我說的︰你爸爸多喜歡你這個孩子啊，臨走時都不舍地摸摸你的臉，不像媽媽，不聞不問的。我的心，再次被壓了下來 。
我天天都跟在父親後，看著父親高碩的背影 ，父親如擋雨傘，為我擋住襲來的風雨，讓我平安成長。可是，我好想像父親一樣，無所不能，為別人遮擋風雨。我是一個壞孩子，眼中看到的父親是灰色的，有時，看到他遇到別人家的小孩，玩弄的高興樣；提起自家孩子掩飾的樣子，我的心都會有種說不出的酸味。有時我好希望那小孩能喜歡父親，長大後照顧父親，但不是的，跟在父親的背後，我有一種要遠離父親的感覺，令我感到害怕恐怖，但我有拒絕不了。有時候，我又一重要拋棄的孤獨感。這些感覺，我也只好獨自藏在心頭，珍惜在父親中的每一天。
我像背後仗著一雙無形的翅膀，欲要飛翔，但努力地想守在父親背後，為我遮擋風雨，享受明媚的陽光。